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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记忆残片 (第2/2页)
,随意翻开一页,上面写着:九八年七月三日,放假了,家明沙沙吃冰棒两元,灵静吃果冻一元,回家蹭饭,不用买菜概念乐队演出,计收入 下面还有一张照片,舞台上三个面具怪人,黄瓜香蕉茄子,家明太坏了其实偶尔薰也会客串一把,面具是颗大榴莲 居然有一个还没开封的芭比娃娃,连同盒子也保存得很好,这是生日礼物。 呵,柳叔啊 那时的柳正没什么送礼的天赋,主要是不知道该送女孩子什么,高一的那次生日,竟然叫小弟送来这个漂亮的芭比娃娃,贵肯定是很贵啦,估计就是叫了那小弟买一个很贵的很高档的女孩子喜欢的生日礼物现在想来,鼻头呼的一酸 各种各样各种各样的东西,桩桩件件,有很多东西去了新居那边,可也有很多仍旧留在这儿,高三的时候三人拍了搞怪的婚纱照,有时把家明扮成女孩子,有时候自己和沙沙扮男孩,照片在新居,可那些用来打扮的口红什么的却依然存在了这里。以前在老房子的医药箱,那时收集到的风景明信片,漂亮的小石子,家明说分手,自己一个人跑去桂林买回来的礼物,到维也纳去的机票,通知书一样样缓缓的往外拿,箱子真多,都拿不完的感觉,不一会儿,沙沙上来了,也蹲在旁边,静静地挑拣着 下午的空气安逸闲适,家明上来时,两个大女孩正坐在阁楼那边的地板上,都穿着扫除时穿的牛仔服,灵静脱掉了鞋子,白袜上沾了些灰尘,沙沙靠在她的肩膀上,手中拿了一个魔方在玩,灵静则捧着只纸箱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往前方的物品堆里放过去。两人那美丽的脸颊上都沾了汗渍灰尘,如今汗渍倒是干了,有些印记留下来,像是许多年前的下午,他们打闹得累了,在这阁楼上休息或是一块下着游戏棋的情景。 前方,大大小小,许多东西都被摆放了起来,中央是两个书包,绣了红星小学,绣了他与灵静的名字,几根球棒交叉着放在旁边,然后是各种大小物件,布娃娃集邮册玻璃片千纸鹤作业本八音盒老相册琐琐碎碎的各种各样,数也数不清楚,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他望着那些东西,明白过来,随后笑着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一样样地看着,灵静与沙沙轻轻握住了他的一只手。这一辈子曾经有过许多的时间,在认识灵静沙沙之前经历过的比如今还要多得多,可他的记忆,却的确是从这些东西出现才渐渐开始的。 不久之后,家明也坐了下来,背靠在后方的墙壁,沙沙躺倒在他的腿上,灵静摆完了东西,抱着一只空纸箱倚着他的肩,安安静静的,睫毛晃动间如同睡着了一般。某一刻,家明像是发现了什么,将手伸了过去。 啊原来你还在这里呢 窗口那小小的风铃轻盈地响了一下,一抹霞光斜斜地自阁楼的小窗口射进来,将这小小的安静的天地笼在那隽永的气息当中,光芒暖黄,那是属于记忆的永不褪变的颜色 如果这是电影,如果有什么主题曲之类的,可以随着风铃声响起来了。我曾经试过将最后的一篇加入许飞的《那年夏天》或者罗大佑的《童年》或者水木年华的《蝴蝶花》或者这样那样的歌曲,最后发现其实都不尽完美,我就不推歌了,你们喜欢的,你们自己去听听便是。 两年前我完结掉隐杀的时候,心中其实还有一些想法,我承诺给繁体那边一个后篇。因此在我的心中,对隐杀真正结束掉的感觉其实是没有多少的,即便是今年三月后篇交稿,也没有太多具体的认知。现在这后篇已经出版了,下个月也准备在发出来,今天翻动这稿子看的时候,觉得要把一些真正做结尾的东西写出来,于是就写了这三千字。然后觉得:这便是家明灵静沙沙他们三人在读者眼前的最后一场戏了。以后或许真的不会再写他们了 这两年以来,书虽然说是完结了,但他们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旋转着,我常常看到他们,但在这篇之后,至少在这一刻,我觉得不存在更多需要表达的了。他们依然在江海生活着,但作为我来说,终于可以放开他们,不需要再承载他们更多更远了。想到这里,终于有些伤感,就像是王筝的那首《对你说》一样,他们会有自己的生活,而我已经无法给他们更多 就像是不久以前的一天我找到一本以前的相册一样,这本相册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了,很久以前的我,我的父母,生活的记录,有时候我感觉我差点要忘记他们,但是翻开之后会觉得:啊,原来你们还在这里 大家所珍惜的东西,其实一直在那里,它们一定会存在于某个地方,等待你们去找到她。 香蕉 于2012年6月18日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