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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章 手段 (第3/3页)
韩维是宰相韩亿第五子,兄弟八人皆进士。 至于在曾巩,韩维身旁还有一人,则是判太常寺吕公著。吕公著是吕夷简的第三子,如今也是吴充的亲家。 吕公著则对棋局不敢兴趣,只是一面把盏饮酒,一面赏着院中梅花。 王安国看着这一幕,深感吕,韩二人真可谓是名士风流。 王安国对韩维,吕公著都是熟识,当时他兄长王安石与司马光、吕公著、韩维同在从班,相互为友,有空暇之日多会于僧坊,往往谈燕终日,他人罕得而预(他人都不能加入这个小圈子)。 故而被称为嘉祐四友,这四人正好皆以古文闻名于世。 不过王安国心目中,以司马光与兄长王安石文章最好,而且二人交情也最好。 韩维见了王安国笑道:“平甫,我等方才都在谈论令兄新作的《明妃曲》二首,看谁能作诗和之,你心底可有计较?” 王安国勉强一笑,明妃是王昭君。 这是一首如长门赋般的宫怨诗,古往今来宫怨诗说的是妇人被男人抛弃,故而抒发幽怨之情。但为何很多读书人爱写爱听呢? 因为也是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遗憾。 王安石在上万言书石沉大海后,写了这首明妃曲,其中言汉元帝看到王昭君的美貌后,深感愤怒,于是怒杀画师。诗中隐隐有责怪汉元帝的意思。 其实王安石未必没有感叹宋仁宗不能赏识自己,不采取自己主张的缘故。 不过王安石不愧是大才,诗作一出被誉为写王昭君最好的诗词,一时风靡汴京,连梅尧臣、欧阳修、司马光、刘敞都以诗和之。 吕公著笑道:“你就不要为难平甫了。平甫从何处来?” 曾巩棋局正落于下风,故而绞尽脑汁,他抬头看了王安国一眼道:“平甫今日怎有暇来此?” 王安国道:“刚从清风楼来此,与一位十五岁的少年谈了半日。” “哦?”曾巩笑道,“什么十五岁的少年。” 他知道自己这位妹夫时常有些新奇古怪的想法,既是十五岁的少年见识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此子是姓章名越,是章子厚的弟弟,章子平的族亲……” “难怪……倒也是名家子弟……”韩维笑道。 吕公著道:“有那么兄长,那么弟弟出何大言也不足为奇。子固你说呢?” 曾巩装作凝思棋局没有听到…… 当即王安国讲起章越之前的一番话。 话说到初时…… “过秦论也敢……”韩维即笑道。 说到一半。 吕公著即问道:“真是此子所言?这利益,既得利益的说辞……” 随即吕公著又是不语。 韩维道:“此子几番言语,真是说理透彻。秦失天下,薄秦人厚六国,故本朝南人不可为相的道理,我今日方知。” 吕公著道:“仁义在于维护既得利益,此言实在太惊世骇俗,然确有道理其中。但若换一般不知事的腐儒,怕是要批驳一番了。” “子固,你怎地不说话?” 曾巩笑道:“持国勿要分神,我要赢你了!” 韩维凝神应对。 曾巩心中苦恼之情,怎可言语。 自己的堂弟曾阜在京西路一个县里任主薄,正好在京西路转运司吴充的任下。 但因‘苟简自然,坐盗贼事’被提刑官追究,最轻要罚金甚至要贬官。这对于一名初任官员而言,若背上这样的名声一辈子也没了。最后幸亏转运使吴充出面替曾阜求情,这才免于处罚。 吴充是仁德么?未必。 曾巩不知千里之外的详细情况,其中内幕自己也不好猜测,毕竟这件事上自己还要感谢吴充卖的人情呢。 自己和三个弟弟,两个妹夫这才刚中了进士,官场上的路这还长着,实在是如履薄冰,一步也错不得啊。 哪知此刻王安国却道:“子固,这三郎尚未婚配,你不是还有三个妹妹?我特意是来告之你的。” 曾巩此刻杀了王安国的心都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ps:明天还有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