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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入魔大师兄(十一) (第4/4页)
丢下一句:“知道了。” 过了没多久,一套破旧的衣物隔着铁笼被扔了进来。虽然不是新的,但胜在干净。沈殷没立刻上前将散在地上的衣物捡起来,他身上、手上都是血,要是碰到衣服,肯定会被弄脏的。 铁笼里放了水桶,里面盛了半桶的水。因是前两天送过来的,水面都蒙了一层浅浅的灰,不过还能用。 将丢在一边的帕子捡起来浸湿了水,往手臂、身上直接擦了擦。流血的伤口被粗糙的帕子抚过,更加疼了。然而小少年全程都没 有皱一下眉毛,仿佛疼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待身上的伤口不再往外渗血,他用水再次清洗了一遍,这才换上那套干净的衣物。喘了口气,艰难地靠在墙面闭目养神。 三个月前他与阮软摔下山岩,恰巧被路过的人给救了。那人是个跑生意的商人,驾着马车走了挺久到陵安城,而后转头就将他们卖给了地下角斗场。 当时阮软因撞到头还昏迷着,需要银子抓药。而他们别说没银子了,就连自由都没了。角斗场的主人承诺,只要他能够赢得一场比赛,就可以请大夫给他妹妹看病;若是他能够一直赢下去,保阮软衣食无忧。且每隔三个月可以让他们见一次面。 这话他是半信半疑的,可除了存着侥幸心理选择答应下来,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他的对手一开始还是高高壮壮的成年人,为了满足那些观看者病态的嗜好,后来又有了一些凶狠的野兽。 每次上场他都觉得自己会死在上面,可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死的。自己若死了,那个白团子似的小姑娘怎么办呢?她可不像他这样皮糙肉厚,经不起折腾的。抱着这个信念,每逢生死边缘他总能捡回一条命。当然,与此同时也将自己变得与野兽无异。 对于明天的见面,沈殷是期待的,但他也有一丝丝的害怕。他怕那个小姑娘对着他露出陌生的眼神,也怕从她的眼里看到嫌恶,哪怕只有一点点。 忐忑不安地睡过去,梦里小姑娘给他喂了一颗糖,香香甜甜的,就如她这个人一样。梦醒,他怅然了一会儿。在角斗场的人陪同下,三个月来第一次沐浴着阳光,阴冷的心情忽地就放晴了。 那个白团子还是没有变,在大门口的时候就迈着小短腿扑到他身上。伤口被一阵牵扯,疼得厉害。小少年面上毫无异常,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牵着她进了门:“这几个月过得好吗?” “挺好的。”小姑娘默默地将被藤条抽得青紫的手臂背到了身后,雀跃道:“沈哥哥,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走了?” 沉默了片刻,沈殷笑了笑:“要走的,等一下就走。” “这么急?能不能带我一起走?”阮软霎时就着急了,恨不得扒着小少年的衣袖不放。她不怕 苦,也不怕累,可以干很多很多的活。但是,她害怕自己一个人待着。 “那个地方挺乱的,不适合你去。听话,下次我再来看你。” 沈殷果真喝了杯水就走了,都没能等到饭点。他来得急、走得也急,都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那小尾巴偷偷地从院墙的狗洞钻出,一路跟着他到了一家茶楼。 趁着茶楼跑堂的伙计一个不留神,悄悄溜了进去。七拐八拐过后,进入了一个甬道的入口。她秉着呼吸顺着小道往里走,一个巨大的场地出现在视线之中。很多人挤在一块儿喧闹着,目光都齐齐落在接近三四米之下的圆台上。 有几个人看到有小孩子进来了,诧异一瞬也没在意,只当是与他们一样花钱买乐子的人。于是阮软很容易就侧着身子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台子上的情形一览眼底。只一眼,她就惊得捂住了嘴。 那台上有一只悠闲转圈的大老虎,而沈殷则抿紧了唇,手无寸铁地站在离老虎不远的地方。 “快撕咬啊!怎么还不动,都等了半刻钟啦!”高台上的人不耐烦地吼着,甚至还有人往下面扔菜叶子、烂果子。 阮软看到一颗烂了半边的西红柿砸在沈殷的头上,红色的汁溅出来,顺着墨黑的头发往下滴。小少年神情漠然,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 泪花在眼眶中打转,阮软控制不住喊了声“沈哥哥”。台上的小少年瞳孔骤然一缩,顾不得冲他扑过来的老虎,嘶声道:“快离开这儿!” 哭得超大声的小姑娘自然没有如他所愿,小身子穿梭在人群中,寻到楼梯就噔噔地往下走,在最后一层被角斗场的人拦住。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认出了她是沈殷的妹妹,冲她龇牙,问道:“你想进去?” 小姑娘还没点头,其中一个男人就将她拎了起来,笑嘻嘻道:“我帮你呀,兄妹斗虎一定会更有趣的。” 话没说完,阮软就像小鸡仔般被人扔到了台子上,隔了不到一米就是那只吼声震天的老虎。被吓得僵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只生猛的老虎将她扑倒,黏乎乎的哈喇子滴在她的脸上。 阮软想她大概是要死了。 可她还是没死,因为那只老虎主动松开了按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