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697章 克绍箕裘(七) (第5/6页)
在沈家同贺家打通倭案官司时,因周贤暗中抛出沈家独嗣为张延龄所害的消息时,这位刘大人就曾跳出来弹劾过张延龄。 三老爷当年同沈理一起去拜访过这位刘御史,后这位被打发出京时,三老爷也送了程仪,回京时还为其接风,算是有些交情。 叔侄俩这边谋划着,那边沈洲却是长久的沉默,一言不发。 很快两人也注意到了沈洲的异常,不由停下来看向他。 沈洲却是说起另一件事,“京中最近风言风语,说皇上……昏聩、不孝,又说你谄上献道人。” 他看向沈瑞,“用一个天梁子,既诬陷了皇上,也诬陷了你……” 京里传出天梁子谣言时,沈洲兄弟就给沈瑞去了信。 此时三老爷也忙问沈瑞,“你此番回来可见到张会了,问没问天梁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瑞摆手道:“叔父们放心,我没事。这事儿就是宁藩造的谣,奔着一石三鸟来的。” “张会说宁藩当初想利用天梁子的名气,搞点神神鬼鬼的推他们那个小公子往上走一步,还想借着天梁子的手往宫里插人,安插他们的道士,”他面露厌恶,道,“更恶毒的是,他们还想诓皇上服金丹!” 沈洲兄弟不由齐齐骂道:“这丧尽天良的!” 沈瑞道:“幸而天梁子是个老江湖了,瞧着傻乎乎只知道制药,其实脑子清楚得很。早早的就和皇上交了底,又不声不响的反倒算计了宁藩,把他们原本在宫中买通的、埋好的几个钉子给起了。——那两百张度牒就是皇上赏他这个的,将来只怕还有更多赏赐。” 两兄弟齐齐松了口气,尤其是与天梁子接触更多一些、没少吃他大力山楂丸的三老爷,不禁笑道:“这老道,有些个本事!” 沈瑞也是一哂,又道:“天梁子也并没跑,是怕被宁藩害了,猫在西苑,对外说云游去了。他原怕宁藩让他给小公子看病是个圈套,尤其若是小公子有个三长两短,赖他不要紧,再赖上皇上……他就躲了。 “没成想宁藩还是借着太皇太后薨逝污蔑了他,他这会儿倒是不好出来了。宁藩这招,既是要收拾了天梁子,也趁机污蔑皇上,再把我这个一直跟他们作对的也捎带上。” 沈洲兄弟对视一眼,即使在密室里,还是压低声音道:“太皇太后……” 沈瑞摇摇头,“张会说,宫里的事,不要问。” 若没有蹊跷,又怎会不让问。 沈洲面色越发沉凝,“若是寻常时候,张家倒了便倒了,但若在宁藩谋反时,张家倒了,太后地位动摇,对皇上,也是不利的。尤其,太皇太后不在了。” 他看向沈瑞,认真道:“而瑞哥儿,你是天子近臣,咱们家又与张家有仇,当天家母子不和摆到了明面上,必然会牵连到你,若咱家再出手……必然会有人抨击你挑拨天家母子情分。” 沈瑞这身份这立场,就算想扮演一个劝和的角色也得有人信呐。 沈瑞扯了扯嘴角,说他又如何? “张家哪里做过什么好事儿?!讨田、讨官、讨盐引,吸血他们最在行了,几时为皇上,为这大明出过力?” 沈瑞冷冷道,“太后是太后,张家是张家,张家这些恶事可不是太后授意做的吧?我几时挑拨得皇上不孝敬太后了?!我只是把一个祸害的张家扳倒,为朝廷锄奸,为民除害罢了。” “瑞哥儿!”沈洲抬高了些声音,打断了他,道:“你这样说得分明,但张家是太后娘家,这是切割不分明的。动张家,就是动太后。你与皇上君臣相得,你做这事,不免被小人解读出就是皇上的意思……” “叔父焉知这不是皇上的意思?!”沈瑞反问道。 他已经忍张家很久了,沈珞的仇,杨恬的仇,还有张家后来做的这些联姻的恶心人的事儿,一笔一笔他都记着。 在这样君权至上的时代,寿哥如果不想撂倒张家,那想收拾张家太难了。 而太后那口谕说出来时,沈瑞就知道,机会来了! 张家没少给寿哥拖后腿,寿哥为什么还能容张家? 因为张家还有用,帝王,有时候是需要一个嚣张的外戚家族做些事的。 也因为张家还没碰到寿哥底线。 但当太后说要养一个宗室子,当宁王宣称奉了太后懿旨起兵,直接否定寿哥血统,那才是真正威胁了寿哥的帝位——因为他是嫡长子,他才是天然的皇位继承者,血统是他朱寿坐稳龙椅的基础! 说什么太后地位尊崇,呵,看看成化朝、弘治朝一直是隐形人的王太皇太后,就知道,没有帝王的认可,没有强有力的外家,所谓的太皇太后、太后、皇后,也只是个称谓罢了。 没有张家在外头搅风搅雨,太后在内宫中也蹦跶不起来! “没有张家贪财掉进宁藩陷阱,使劲儿撺掇太后,太后一个亲生儿子都当了皇帝的内